本该冰凉的铜器滚烫如烙铁,
借着电光瞥见内壁浮出血丝般的纹路——正是当年真悟空用毫毛刻的东海潮信图。
可此刻图中礁石倒悬,浪花逆卷如獠牙。"看够了吗?"悟空的嗓音贴着后颈炸开,
八戒惊觉钵中映出的僧影竟生着六轮尖耳。他猛然转身,
后脑撞上对方胸膛——没有预料中的蟠桃香,只有大雷音寺檀香腌入骨血的冷冽。
"猴哥…"八戒攥紧汗湿的桃核,"给俺摘个枇杷润润喉?"雨幕中飞来的枇杷砸中额角,
果皮完整得可疑。真悟空摘果必用指甲划开三道浅痕,说是方便剥皮。
八戒摩挲着光洁的果皮,忽然想起那年火焰山下,那人用金箍棒烫焦果皮递来的狡黠模样。
子时三刻,禅房传来木鱼错拍声。八戒贴着门缝窥见悟空在誊抄经文,
笔锋过处泛起金芒——这不该是火眼金睛的神通!真正的齐天大圣运笔时,
墨里总混着斩妖除魔的血气。暴雨骤歇时分,沙僧的禅杖挑开经卷,
露出背面未干的《波罗蜜多咒》。八戒看着那些倒写的梵文在水渍里游动,
突然想起鹰愁涧畔,真悟空倒提笔杆笑骂:"这般写法,专治你那呆症。""大师兄。
"沙僧的念珠突然崩断,"该去巡夜了。"悟空的金箍棒扫过门槛,震落半阙残经。
八戒俯身拾起时,发现被雨水泡软的纸页上,"揭谛"二字竟渗出淡金血丝——五百年前,
真悟空正是用这二字镇住白龙马的逆鳞。宫墙外传来打更声,八戒对着月光举起桃核。
当年那人塞给他时说的话,此刻在雨后的蝉鸣里忽明忽灭:"等取经完了,
拿这核回高老庄…"后半句被五行山的风吹散,成了钉在心口的倒刺。
火焰山的砂砾在靴底噼啪爆响,八戒望着前方那袭猎猎翻飞的僧袍,
金箍棒在热浪中扭曲如蛇。真悟空该是倒拖着铁棒走,
棒头会在焦土犁出三尺火沟——那人说这般走法能替凡人趟出条生路。"猴哥,
这芭蕉洞怎地阴森森的?"八戒扯着汗透的衣领,喉头滚动的却是五百年前的记忆。
彼时真悟空摘了人参果来赔罪,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