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最后的意识里来回切割。不是袍子，是婚纱，圣洁的白色，
裹着一个被硫酸腐蚀殆尽的躯壳。痛楚是潮水，汹涌过后，只剩一片死寂的滩涂。
她记得林晚星——那个她曾唤作姐姐的人，眼底淬着的冰与火，还有自己冲过去时，
那一声皮肉烧灼的、嘶哑的尖叫。然后，是坠落，无尽的坠落。再睁开眼，是十七岁。
鼻腔里是阳光晒过的棉被味道，混合着书卷的淡淡墨香。窗外，操场上奔跑的身影，
教室里隐约的诵读声，一切都崭新得刺眼。梳妆台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光洁的脸，
没有狰狞的疤痕，没有岁月磋磨的痕迹，只有属于少女沈薇的、饱满欲滴的青春。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那触感真实得让她战栗。“薇薇，发什么呆呢？
快迟到了！”室友苏青推门进来，声音清脆，像清晨的鸟鸣。沈薇转过身，
看着苏青鲜活的脸。前世，苏青是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人，最后却因她受累，远走他乡。
这一世，那点歉疚像细小的针，扎在心底。她笑了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就来。
”教室里的空气混浊而熟悉。她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掠过那个靠窗的位置——江辰，
她前世的未婚夫，此刻正低着头，额发柔软，侧影干净得一如往昔。就是他，
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的人，亲手将她推入地狱。据她死后那飘荡的魂灵所知，那瓶硫酸，
原是他为商业对手准备的“礼物”，阴差阳错，由林晚星泼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视线没有停留，径直落在前排那个纤细的身影上。林晚星，此刻正微微侧身，
和旁边的女生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的笑意。就是这抹笑意，
骗了她一辈子。课间休息，人流涌向走廊。林晚星“不小心”碰翻了沈薇桌上的水杯，
清水泼湿了沈薇的袖口。她惊呼一声，带着十足的歉意，眼眶瞬间就红了，“对不起，薇薇，
我不是故意的……”那声音柔柔弱弱，能掐出水来。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按照前世的剧本，沈薇会大方地说“没关系”，然后收获一片“沈薇真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