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劈头盖脸的厉色,震得我耳朵发嗡。我捏着笔的手一僵,
作业本上瞬间多了一道刺眼的黑痕。来了。我爸走后,她只有一种情况会这么叫我。
她又缺钱了,而且找到了新的金主。我放下笔,一步拖一步挪到客厅。
她翘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手机麻将的“哗啦”声盖过了一切。“妈,
我作业还没写完……”“写什么写!能当饭吃?”她头也不抬,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根火腿肠,
看也不看就扔到我脚边。“吃了,妈今天不亏待你。”那根一块钱的火腿肠,
红色的塑料皮在灰扑扑的地板上格外醒目。我的胃里一阵翻滚。“妈,
上周你才跟二姨要了五百。为了那五百,你抽我的印子还没消。”我指着自己的胳膊,
那里还有一条淡淡的紫痕。“啪!”手机被她狠狠拍在桌上,麻将声戛然而止。
她烦躁地抓着头发:“输光了!不行吗!我还欠着张姐两百块呢!老娘养你这么大,
让你挨几下打怎么了?!”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也没挪开眼 。
她被我看得发毛,气焰降了下去,换上笑脸拉我的手。“好扬扬,最后一次,妈跟你保证。
你小姑从外地回来了,在市里当大领导,最有钱了!”我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
却被她死死抓住。“只要你这次演好了,妈保证,一年都不让你挨打!等妈回本了,
就给你买新书包!”我的书包带子断了快一年,全靠订书机钉着。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妈,我不想再挨打了,疼……”更怕的,
是亲戚们那种可怜又鄙夷的眼神,像钉子一样扎在我身上。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个偷钱、打游戏、屡教不改的坏种。我爸刚走那年,我才十岁。她说只要我挨一顿打,
就能让亲戚心软,给她点钱渡过难关。看着她流泪,我信了。我想让她好过一点。
可那只是开始。她尝到了甜头,就再也停不下来。我挨的打越来越多,她要的钱也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抱着我哭着说“妈妈对不起你”,到后来嫌我哭得不够惨,演得不够真。
她用我身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