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睡觉的样子,有她浇花的样子,还有她上次埋猫时,跪在花坛边的背影。“画廊老板,
是男的?”他问,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水面下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
林晚解琴弦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动作,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是啊,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起来很假,像你讨厌的那种‘正常人’。他还问我,
为什么要刮掉画家的签名,我说‘因为这画是我的了,只能有我的痕迹’。”她抬起头,
冲他笑,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跳动,“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疯子。”“你不是疯子。
”陈砚伸手,抚摸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那是他特意为她买的薄荷味洗发水,“你是我的。”“嗯,我是你的。”林晚凑过来,
吻他的唇角,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嘴里,“给你的。
”是那颗她放在流浪猫坟头的薄荷糖。糖纸在舌尖化开,薄荷的清凉混着若有若无的土腥味,
刺激得陈砚眯起了眼。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忠诚——哪怕是如此病态的方式。
就像他曾经把自己的血滴进她的水杯里,说“这样我们就融为一体了”。“打火机。
”陈砚含着糖,声音含糊不清,薄荷的清凉让他的神经有些发麻,“你口袋里的打火机,
是谁的?”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陈砚捕捉到了,
像捕捉到猎物一闪而过的尾巴。他太了解她了,她撒谎时,左边的瞳孔会比右边的小一点,
这是她在精神病院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总撒谎说自己没偷药,结果每次都被护士发现。
“哦,那个啊。”她若无其事地收拾着医药箱,将沾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画廊老板的。他抽烟的时候掉在地上,我觉得好看,就捡回来了。怎么,
你想要?那给你好了。”她起身去拿打火机,陈砚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能感觉到她腕骨的形状,纤细得像根羽毛,却又倔强得不肯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