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比刚才看到“产房陪床费”时更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他死死盯着那本账簿,
喉咙发紧。林淑芬拿起它,没有立刻翻开。她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封面,
仿佛在触摸一段尚未冷却的余烬。然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周建平惊疑不定的视线。
“前两本,记的是钱。”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击着寂静,“这一本,周建平,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他的名字,不再是“建平”,而是带着距离的全称,“记的是债。
”“债?”周建平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债?我欠你什么债?!
” 他强撑着,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
仿佛想逃离那本账簿无形的辐射。林淑芬不再看他。她低下头,翻开了账簿的最后一页。
动作很慢,纸张摩擦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她将摊开的账簿再次推到他眼皮底下。
周建平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聚焦在那一页。没有密密麻麻的日常开销,
没有精确到分的数字。只有几行简洁的、却如同淬了毒的冰凌般的条目,
12日】项目:婚内过错(精神损失)说明:与XX银行职员李某(女)存在不正当关系,
5日】项目:婚内过错(精神损失)说明:与舞蹈培训班学员王某(女)存在不正当关系,
0日】项目:婚内过错(精神损失)说明:与单位新入职实习生赵某(女)存在不正当关系,
金额:100,000.00元状态:未支付……时间、地点、人物、证据类型……一条条,
一列列,清晰得令人窒息。最后一行,
额:人民币 陆拾万元整(¥600,000.00)】周建平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手脚冰凉!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他死死盯着那些名字,那些日期,
那些刺眼的“不正当关系”和“证据”字样,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他的眼球!
尤其是最后一条,那个新入职的实习生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