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的男孩安静地站着,整个人几乎要缩进宽大的衬衫里。他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袖口,
将布料揉出细小的褶皱,像是要把自己完全藏起来。"这是犬子贺谨川。
"贺母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肩膀。贺谨川向前迈了一步,礼貌地问好。他比裴晚高出半个头,
目光扫过对方时,注意到男孩的左手始终背在身后,衬衫的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置,
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过分纤细的脖颈。"小晚,打招呼。"裴父的声音不冷不热,
手掌在儿子肩上按了一下,那力道让男孩微微踉跄。裴晚抬起头,睫毛轻轻颤动,
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弧度。贺谨川看见他的眼睛,漆黑而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映不出任何光亮。贺母弯下腰,温柔地询问裴晚喜欢吃什么点心,表示自己可以烤给他。
裴晚却突然瑟缩了一下,肩膀不自然地绷紧,像是被某种气味刺痛。
贺谨川闻到了——母亲身上的香水味,甜腻的茉莉混合着檀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几乎具象化。
裴晚的呼吸急促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都可以。"他小声回答,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贺谨川盯着他看,
忽然注意到男孩藏在背后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掐痕,边缘泛着青紫,
中央微微渗血。他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创可贴,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是母亲今早出门前塞给他的。当他递过去时,裴晚愣住了,手指微微发抖,
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接。身后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裴家的保姆站在楼梯的阴影处,
手里攥着一块抹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视线如同实质般钉在裴晚背上,
男孩的肩膀肉眼可见地绷紧,左手攥成拳头,让那道掐痕更深了。贺谨川默默收回手,
创可贴在他掌心被捏得皱皱巴巴。大人们的寒暄还在继续。裴父的手机响了两次,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很快挂断。裴母指尖敲击手臂的频率变快了,
高跟鞋轻轻点着大理石地面,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倒计时。裴晚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