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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致命收购

订婚宴的灯光璀璨得刺眼。

沈知微站在宴会厅中央，指尖轻轻敲击香槟杯，清脆的声响让满场宾客安静下来。她微笑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未婚夫周临，以及挽着他手臂的闺蜜林妍。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周临的订婚宴。"她声音清冷，像一把薄刃，"不过，在切蛋糕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她抬手示意，大屏幕骤然亮起。

画面里，周临搂着林妍的腰，声音清晰可闻："等做空沈家的计划完成，她就会一无所有，到时候，我们想怎么玩她都行。"

全场哗然。

周临脸色骤变，猛地推开林妍："知微，这不是真的！这视频是合成的！"

沈知微轻笑一声，从手包里抽出一叠文件，随手抛向空中。纸张纷纷扬扬落下，全是周临和林妍的银行流水、密会照片，以及他们联手做空沈氏集团的证据。

"合成？"她歪了歪头，"那这些也是合成的？"

周临冲上来想抓她的手腕，却被她侧身避开。她后退一步，高跟鞋踩在一张照片上——那是周临和林妍在酒店床上的自拍。

"订婚取消。"她转身就走，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祝二位百年好合。"

全场死寂。

直到她推开宴会厅的大门，身后才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走廊尽头，沈知微靠在消防通道的墙上，终于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她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摸出烟盒，咬住一根细长的薄荷烟。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起，映亮她冷白的脸。

"沈小姐的报复，就到此为止？"

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知微手指一颤，烟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身，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男人斜倚在墙边，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他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沈知微眯起眼："顾沉？"

顾氏集团的掌权人，商界出了名的狠角色。

顾沉轻笑一声，抬手用烟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周临正在联系媒体，准备反咬你一口。"

沈知微冷笑："让他试试。"

"不够狠。"顾沉突然上前一步，阴影笼罩下来。他抬手，打火机"啪"地燃起一簇火苗，凑近她唇间的烟，"如果是我，会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沈知微没动，任由他替自己点烟。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顾总对别人的家务事很感兴趣？"她吐出一口烟，故意喷在他脸上。

顾沉没躲，反而勾起唇角："只对你有兴趣。"

沈知微转身就走。

顾沉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周临背后是赵家，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他们？"

她脚步一顿。

"赵家不会让继承人出事，"顾沉慢条斯理地说，"明天一早，这些'证据'就会被定性为伪造，而你——"

"会成为因爱生恨，陷害未婚夫的疯女人。"

沈知微攥紧拳头。

她当然知道。周临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有赵家撑腰。

"所以呢？"她转身，直视顾沉，"顾总想说什么？"

顾沉终于点燃那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合作。"

"我帮你彻底毁了周临和赵家，"他抬手，烟头在昏暗的走廊里明明灭灭，"条件是，你要进赵氏集团，帮我拿一样东西。"

沈知微挑眉："商业间谍？"

"互惠互利。"顾沉微笑，"你报仇，我获利。"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顾总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顾沉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周临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顾沉那个疯子盯上我们了，得赶紧把资金转移到海外......"

沈知微瞳孔骤缩。

"现在，"顾沉收起手机，伸手抚平她肩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我们有共同敌人了。"

宴会厅的方向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沈知微呢？！"周临暴怒的声音由远及近，"给我找！"

顾沉眼神一暗，突然抓住沈知微的手腕，推开旁边的应急门，将她拉进消防楼梯间。

黑暗中，两人呼吸交错。

脚步声从门外经过，手电筒的光从门缝漏进来，扫过顾沉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沈知微后背紧贴墙壁，能清晰感受到顾沉胸膛的温度。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脉搏。

"怕了？"他低声问，气息拂过她耳垂。

沈知微抬眸，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他的眼睛："怕你不够狠。"

顾沉低笑一声，突然低头，烟味混合着冷冽的气息逼近："那沈小姐可要跟紧了。"

门外，周临的怒吼渐渐远去："翻遍整个酒店也要把她找出来！"

应急灯突然亮起，昏红的灯光下，顾沉的眼睛像捕食前的野兽："合作愉快？"

沈知微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得更近："别让我失望，顾总。"

第二章：魔鬼契约

赵氏集团总部，32层会议室。

沈知微将最后一页PPT翻过，面带微笑地看向长桌尽头："以上就是我对贵司海外资产配置的建议。"

她的简历完美无瑕——华尔街归来的精英，曾主导数起跨国并购案。赵老爷子亲自点头录用，甚至破例让她参与核心项目。

"沈顾问的方案很专业。"赵老爷子满意地点头，目光扫向会议室另一端，"顾总怎么看？"

沈知微后背一僵。

她缓缓转头，终于看清那个一直隐在阴影里的身影——顾沉交叠着长腿坐在角落，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方案不错。"顾沉开口，声音低沉，"就是有个小问题。"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沈知微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一丝危险的侵略性。

"第三十七页的汇率计算，"顾沉指尖点在她精心设计的图表上，"误差2.3%。"

会议室一片死寂。

沈知微攥紧了激光笔。这不可能，她反复核对了三遍。

"顾总看错了吧？"她维持着职业微笑，"我用的可是央行实时汇率。"

顾沉忽然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她耳畔："纽约时间比北京慢12小时，沈顾问。"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你算的是昨天的汇率。"

洗手间里，沈知微将冷水拍在脸上。

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已经湿透。顾沉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私下提醒，却偏要当众揭穿。

隔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职场霸凌啊沈顾问？"顾沉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她的工牌，"第一天就躲起来哭？"

沈知微甩掉手上的水珠："顾总进女厕的癖好真特别。"

"这是残疾人专用间。"顾沉轻笑，"何况整层楼都是我的人。"

他忽然上前，将她逼到洗手台前。大理石台面抵住她的腰，冰凉刺骨。

"你故意的。"沈知微仰头瞪他，"那个误差根本不影响整体方案。"

顾沉摘掉眼镜，露出那双锐利的眼睛："我是在教你。"他指尖划过她锁骨，"在狼窝里，连0.1%的破绽都会要命。"

门外传来脚步声。

顾沉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将窃听器塞进她衬衫领口。微凉的金属贴到皮肤时，沈知微猛地一颤。

"别动，"他唇几乎贴在她耳垂上，"他们在看你。"

脚步声停在门外。

"顾总？"赵老爷子的助理在敲门，"董事长请您过去。"

顾沉慢条斯理地直起身，顺手替她理好衣领："告诉赵老，我马上到。"

等脚步声远去，沈知微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常规操作。"顾沉重新戴上眼镜，瞬间恢复衣冠禽兽的模样，"今晚八点，地下车库见。"

他转身时，沈知微突然问："为什么选我？"

顾沉停在门口，背影挺拔："因为只有你，敢在订婚宴上放那种视频。"

地下车库B3层。

沈知微踩着高跟鞋走向角落的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露出顾沉半张隐在阴影里的脸。

"上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顾沉递给她一部加密手机："以后用这个联系。"

沈知微划开屏幕，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C】和【紧急销毁】。

"赵氏正在转移资产。"顾沉启动车子，"你的任务是拿到瑞士账户密码。"

"凭什么认为我能接触到核心财务？"

车子驶出车库，霓虹灯透过车窗在顾沉侧脸投下变幻的光影："因为明天起，你会调任赵临的私人顾问。"

沈知微手指一紧。赵临，周临的表哥，赵家真正的太子爷。

"你安排的？"

"他点名要你。"顾沉语气骤冷，"听说你在订婚宴上的表现后，很感兴趣。"

车子猛地刹在红灯前。沈知微惯性前倾，被顾沉一把扣住手腕。

"记住，"他拇指摩挲着她腕内侧的脉搏，"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先答应。"

沈知微抽回手："包括上床？"

顾沉的眼神瞬间阴沉。

绿灯亮起，他狠狠踩下油门。沈知微被惯性按在座椅上，听见他冰冷的声音："那就让他永远硬不起来。"

半岛酒店2806房。

沈知微按约定时间敲门，开门的却是只围了条浴巾的赵临。

"沈顾问来得真准时。"他晃着红酒杯，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听说你在华尔街，最擅长'深入'审计？"

沈知微站在门口没动："赵总要的资料我带来了。"

"急什么？"赵临拽她进屋，房门"砰"地关上，"先喝一杯。"

酒液猩红如血。沈知微接过酒杯，余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正是赵氏海外账户的登录界面。

"听说你和我表弟分手了？"赵临贴上来，手搭上她的腰，"他不懂欣赏，我可不一样......"

沈知微突然转身，酒杯"不小心"倾洒在他浴巾上。

"抱歉。"她抽出纸巾，俯身时长发扫过电脑键盘。趁赵临擦拭时，她迅速将U盘插入USB接口。

进度条开始读取：5%...10%...

赵临突然抓住她手腕："沈顾问对电脑这么感兴趣？"

沈知微心跳如雷，面上却笑得妩媚："我对赵总更感兴趣。"

她主动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她指尖划过他胸膛，"顾沉正在查赵氏的账。"

赵临身体一僵。

进度条：85%...90%...

"那个疯子！"他猛地推开沈知微去抓手机，"我得通知——"

"叮"的一声，U盘弹出。

沈知微迅速将它藏进袖口："赵总？"

赵临转身时，她已经恢复无辜表情："需要我帮您叫客房服务吗？"

凌晨两点，沈知微回到公寓。

刚关上门，黑暗中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按在墙上。U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玩得开心吗？"顾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危险的怒意，"小间谍。"

沈知微挣了挣，反而被他扣得更紧："放开！"

顾沉捡起U盘，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赵临碰你哪了？"

"与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顾沉突然低头，狠狠咬在她唇上。这个吻充满血腥味，像是惩罚又像是宣告主权。

沈知微抬膝就顶，被他提前截住腿压在身上。两人纠缠着倒在沙发上，呼吸交错。

"资料到手了。"她偏头躲开他的吻，"你答应我的事呢？"

顾沉停下动作，从西装口袋抽出一份文件："周临挪用公款的证据。"他声音沙哑，"够他坐十年牢。"

沈知微刚要拿，却被他按住手腕："报酬呢？"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顾沉深邃的轮廓上。他的眼神让她想起盯上猎物的狼。

沈知微突然笑了："顾总想要什么？"

"明天董事会，"他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我要你当众反驳我。"

"什么？"

"越激烈越好。"顾沉起身整理领带，"赵家父子最喜欢看对手内讧。"

他走到门口时，沈知微突然问："为什么帮我报仇？"

顾沉背对着她，声音罕见地有一丝波动："因为三年前那场大火......"他顿了顿，"周临本该死在那天。"

门关上了。

沈知微怔在原地。三年前周氏化工厂爆炸，烧死了七名工人——那是她经手的第一起劳工诉讼案。

顾沉怎么会知道？

第三章：血色交易

赵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火药味浓得几乎能点燃空气。

"顾总的方案根本行不通！"沈知微将文件夹重重摔在桌上，纸张四散，"强行并购只会让股价暴跌！"

长桌尽头，顾沉缓缓抬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沈顾问，你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不是质疑。"她冷笑，"是根本看不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赵老爷子眯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顾沉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用丝帕擦拭镜片："沈顾问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和被收购方有什么私交吧？"

沈知微后背一凉——他是在威胁她。

"顾总转移话题的水平真差。"她故意提高音量，"各位不妨看看附件第三页，他隐瞒了对方公司三笔隐形债务！"

董事们哗然，纷纷翻动文件。

顾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你——"

"够了！"赵老爷子拍案而起，"顾沉，解释清楚！"

沈知微趁机看向赵临，对方正冲她露出赞许的微笑。计划成功——她越是和顾沉对立，赵家就越信任她。

可当她余光扫回顾沉时，却发现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在笑？

散会后，沈知微借口查阅资料，独自潜入档案室。

昏暗的房间里，她迅速翻找着三年前化工厂爆炸案的记录。顾沉那句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周临本该死在那天"。

指尖突然触到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夹。

翻开第一页，她的呼吸骤然停滞——这是周临签署的安全生产豁免书，日期正是爆炸前一天。文件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血指印。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

沈知微迅速用手机拍下关键页，正要将文件塞回柜子，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顾沉逆光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领带松散地垂着。

"找什么呢？"他反手锁上门，"我的小叛徒。"

沈知微将文件藏在身后："顾总跟踪我？"

"只是好奇，"顾沉一步步逼近，"为什么你对三年前的旧案这么感兴趣。"

后背抵上档案柜，退无可退。顾沉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轻易扣住她手腕，将文件抽出来。

"周临的罪证？"他扫了一眼，"烧了吧。"

沈知微愣住："什么？"

顾沉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火苗。幽蓝的火光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赵家父子十分钟后到。"他将打火机塞进她手心，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要销毁就快点。"

沈知微怔怔看着他。

顾沉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刚才骂我骂得很过瘾？"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

"不是你要我——"

"但我没让你说'顾沉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废物'。"他拇指重重擦过她下唇，"这句是即兴发挥？"

沈知微心跳漏了一拍。

火苗舔上文件边缘，瞬间蹿起橙红烈焰。顾沉握着她的手，将燃烧的纸张扔进铁桶。

"现在，"火光映亮他幽深的瞳孔，"我们是共犯了。"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顾沉突然揽住沈知微的腰，将她推进角落的阴影里。档案架挡住两人身形，狭小的空间里，呼吸交错。

"别出声。"他唇贴在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门被推开，赵临的声音传来："奇怪，明明看到沈顾问进来了......"

沈知微屏住呼吸。顾沉的手还扣在她腰上，掌心温度透过单薄衬衫灼烧皮肤。

"找什么呢？"赵老爷子的声音响起，"那些旧档案早该销毁了。"

"爸，我总觉得沈知微有问题。"

"她今天不是帮我们揪出顾沉的把柄了吗？"赵老爷子冷笑，"倒是顾沉，翅膀硬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沈知微不自觉地往顾沉怀里缩了缩，额头抵在他锁骨上。

顾沉喉结滚动，突然低头吻住她。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沈知微瞪大眼，刚要挣扎，却被他掐住后颈加深。唇齿交缠间，她尝到威士忌的辛辣和淡淡的血腥味——是她刚才咬破了他的唇。

"嘘......"顾沉退开时，拇指按在她红肿的唇上，"他们在看。"

沈知微这才发现，档案架的缝隙正对着门口。赵临若再往前走两步，就能看见他们交叠的身影。

"走吧。"赵老爷子突然说，"顾沉不敢耍花样，他妹妹还在我们手里。"

脚步声远去，门被重重关上。

沈知微猛地推开顾沉："你妹妹？"

顾沉眼神骤冷，转身整理西装："你听到的越少越安全。"

"顾沉！"她拽住他手腕，"我们到底是不是合作关系？"

他沉默片刻，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周临在化工厂违规操作，导致爆炸。我妹妹当时在隔壁实验室。"

沈知微手指一颤。她记得那起事故——七个死者中，唯一的女研究员才二十四岁。

"顾苒......"她突然想起那个名字，"是你妹妹？"

顾沉的眼神告诉她，这是不该被提起的禁忌。

深夜，沈知微公寓的门铃突然响起。

监控屏幕上，顾沉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手里拎着半瓶威士忌。

她刚打开门，就被他按在墙上。酒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沉的眼神危险又迷离。

"为什么查那起爆炸案？"他嗓音沙哑，"谁派你来的？"

沈知微被他掐得生疼："放开！"

"回答我！"顾沉一拳砸在她耳侧的墙上，"你和周临到底什么关系？"

雨声渐大，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她脸上。沈知微突然笑了："顾总现在才想起来问？"

她猛地抬膝顶向他胯间，趁他闪避时挣脱桎梏："三年前我代理遇难者家属诉讼，但证据全部被周家销毁了。"

顾沉僵在原地。

"那个血指印，"沈知微从抽屉取出一张照片，"我当年偷偷拍下的，可惜太模糊，法庭不采纳。"

照片上是周临在爆炸后偷偷潜入现场，从废墟里扒出文件的瞬间。

顾沉的眼神变了。他踉跄着上前，夺过照片的手微微发抖："你......"

"我找了他三年。"沈知微轻声说，"直到他在我订婚宴上得意忘形，说漏了嘴。"

雨声轰鸣。

顾沉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勒断她的肋骨。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耳膜发疼。

"沈知微，"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们联手毁了他。"

这不是请求，而是宣告。

晨光熹微时，沈知微在沙发上醒来。

顾沉已经离开，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杯底压着一张字条：

「今晚七点，码头见。带好你拍的所有证据。——C」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手机突然震动。赵临的短信跳出来：

「沈顾问，今天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有惊喜。」

几乎是同时，另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别去。陷阱。——C」

沈知微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颈侧——那里还留着顾沉昨晚咬出的牙印。

她回复赵临：「好的，期待您的惊喜。」

然后给顾沉回了一条：「我的命，我自己赌。」

第四章：背叛陷阱

赵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百叶窗紧闭。

沈知微推门而入时，赵临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遥控器。

"赵总说有惊喜？"她维持着职业微笑，手却悄悄摸向包里的防身喷雾。

赵临转过身，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沈顾问和顾总，关系匪浅啊。"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沈知微的血液瞬间凝固——屏幕上赫然是她和顾沉在档案室接吻的画面，角度刁钻，清晰得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

"精彩吗？"赵临踱步到她面前，"我特意在档案室装了红外摄像头，就等着抓内鬼。"

沈知微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早该想到——顾沉警告过她这是陷阱。

"解释一下？"赵临猛地掐住她下巴，"顾沉派你来偷什么？"

沈知微突然笑了："赵总真以为，我是顾沉的人？"

她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看看这个。"

赵临狐疑地翻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这是顾沉名下离岸公司的资金流水，显示他正在秘密收购赵氏股份。

"我接近顾沉，是为了帮您抓他的把柄。"沈知微冷笑，"没想到赵总这么不信任我。"

赵临的眼神阴晴不定。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赵老爷子带着一众董事闯了进来："临儿，出什么事了？"

沈知微心跳如鼓。完了，这下全完了。

顶层会议室，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

投影仪循环播放着那段偷拍视频，董事们交头接耳，目光在沈知微和顾沉之间来回扫视。

赵老爷子敲了敲桌子："顾总，解释一下？"

顾沉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我安插的间谍，有问题？"

全场哗然。

沈知微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沈小姐是我高薪聘请的商业情报专家。"顾沉站起身，走到沈知微身边，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腰，"不然各位以为，为什么她能这么快找出我方案里的'漏洞'？"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牢牢扣住她的腰侧，无声传递着一个信息：配合我。

赵临拍案而起："胡说！她明明——"

"明明什么？"顾沉冷笑，"赵副总该不会真以为，凭你的魅力能吸引华尔街精英投怀送抱吧？"

几个董事忍不住笑出声。

赵老爷子眯起眼："顾沉，你越界了。"

"商场如战场。"顾沉松开沈知微，从公文包取出一沓文件，"这是我通过沈小姐获得的赵氏财务造假证据，各位过目？"

文件在长桌上传递，董事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知微死死盯着顾沉——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救她？

会议不欢而散。

电梯里，沈知微终于爆发："你疯了吗？那些假文件一旦被查证——"

"都是真的。"顾沉按下B2层按钮，"赵氏确实财务造假，我只是提前拿到了证据。"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

"怎么回事？"沈知微扶住墙壁。

顾沉迅速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冷光："赵家父子狗急跳墙了。"

他按下紧急呼叫键，却只听到沙沙的电流声。

"电梯被黑了。"顾沉突然拽过沈知微，将她护在角落，"蹲下，别出声。"

几乎同时，电梯顶部的通风板被撬开，一截黑洞洞的枪管伸了进来。

沈知微的尖叫被顾沉的手掌捂住。他另一只手从后腰摸出把银色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一声闷响，通风口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顾沉松开她，声音冷静得可怕："赵家养的死士。"

沈知微双腿发软："你......随身带枪？"

"习惯了。"顾沉轻描淡写地收起枪，仿佛刚才不是开了枪而是点了支烟，"现在信我了吗？"

电梯突然恢复运行，数字开始跳动。

顾沉猛地将她推到墙上，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配合我演场戏，否则我们都得死。"

电梯门开，外面站着全副武装的保安。

"顾总！"保安队长惊呼，"您没事吧？"

顾沉搂着沈知微大步走出电梯，声音刻意提高："多亏沈顾问机警，提前发现电梯故障。"

他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我的女人，输得起。"

沈知微配合地靠在他肩上，余光却瞥见走廊尽头，赵临阴毒的眼神。

黑色迈巴赫疾驰在夜色中。

沈知微终于忍不住："为什么要救我？那些证据足够你扳倒赵家了。"

顾沉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因为你的命是我的。"

"少来这套。"她冷笑，"你到底想要什么？"

车子猛地刹在江边观景台。顾沉转身，突然扯开她的衬衫领口——

"你干什——"

一枚微型追踪器被他捏在指尖，还在闪着红光。

"赵临放的。"顾沉降下车窗，将追踪器扔进江里，"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他从手套箱取出平板电脑，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赵老爷子正和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交谈。

"三年前化工厂爆炸不是意外。"顾沉声音冰冷，"是谋杀。"

沈知微倒吸一口冷气："为什么？"

"因为那七个工人发现了赵氏的秘密。"顾沉放大画面，指向面具男手中的金属箱，"他们在生产违禁化学品。"

视频突然跳转，出现周临的脸。他正对着手机说："处理干净点，尤其是顾苒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

沈知微的手开始发抖。

"现在明白了吗？"顾沉关掉平板，"周临和赵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江风灌进车窗，吹乱沈知微的长发。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利用我接近赵家？"

顾沉没有否认："我需要一个他们不会怀疑的棋子。"

"那我妹妹呢？"她声音发颤，"你说她也在赵家手里......"

"是真的。"顾沉眼神暗了暗，"但不是赵临抓的，是她自己潜入赵家当卧底。"

沈知微如遭雷击："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姐，快逃。顾沉不是盟友。——苒」

沈知微盯着那条短信，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顾苒还活着？那顾沉为什么说她死在爆炸中？更重要的是——如果顾苒在警告她，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顾沉皱眉看向她手机。

沈知微迅速锁屏："垃圾短信。"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顾沉在玩什么把戏，现在撕破脸都太危险。

"接下来怎么办？"她故作镇定地问，"赵家已经起疑了。"

顾沉启动车子："明天董事会，我会提议让你担任财务总监。"

"什么？"

"职位越高，接触到的机密越多。"他侧脸在夜色中棱角分明，"我要你拿到赵氏瑞士银行的密钥。"

沈知微心跳加速。这太冒险了，但也是接近核心证据的最佳机会。

"如果我拒绝呢？"

顾沉突然踩下刹车，轮胎在路面擦出刺耳声响。他转身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沈知微，从你收下那个U盘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眼神让她想起盯上猎物的毒蛇："我们是共犯，记得吗？"

手机又震了一下。沈知微余光瞥见新消息：

「别信他。顾沉是假的。——苒」

第五章：双生迷局

凌晨三点，沈知微站在顾沉公寓门前，指尖悬在指纹锁上方。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顾沉今晚去码头处理"紧急事务"，至少两小时内不会回来。

「权限已识别：沈知微。」

机械女声响起时，她呼吸一滞。顾沉什么时候录入了她的指纹？

公寓内一片漆黑，只有鱼缸发出幽蓝的光。沈知微戴上手套，直奔书房。

抽屉、保险柜、暗格——全部空空如也。

直到她的手指触到书柜后的异常。

"咔嗒。"

隐藏门缓缓滑开，冷白灯光泄了出来。密室里只有一张金属桌，上面摆着老式投影仪。

沈知微按下开关，泛黄的影像在墙上跳动——

「实验日志：1999年12月24日，7号与8号基因编辑完成，记忆植入成功率87%......」

画面里，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并排站着，长相一模一样。

沈知微的血液瞬间冻结。

左边的男孩面无表情，右臂有块胎记——和现在的顾沉完全一致。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差点摔了投影仪。

「姐，你在他公寓？」

又是那个自称顾苒的号码。沈知微咬牙回复：「你到底是谁？」

「看抽屉。」

她猛地拉开金属桌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U盘。插入电脑后，屏幕跳出加密文件夹——

「顾氏生物实验：双生子计划」

文件里详细记录着如何在孤儿院挑选基因优异的男孩，通过基因编辑和记忆植入，创造出完美"工具人"。

最后一份视频标注着「7号最终测试」，日期是三年前爆炸案当天。

画面中，戴着金丝眼镜的顾沉（或者说7号）站在实验室里，声音冷静得可怕：

"任务确认：替代顾沉身份，接近赵氏集团，销毁人体实验证据。"

沈知微的手开始发抖。

所以现在的"顾沉"根本不是真正的顾家继承人，而是被培养出来的替代品？那真正的顾沉在哪？

手机又震了：「快走，他回来了。」

她刚拔下U盘，大门处就传来指纹解锁的"嘀"声。

沈知微闪身躲进密室暗门后的空隙，屏住呼吸。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书房门口。

"出来。"顾沉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知道你在。"

她死死咬住嘴唇。

"非要我动手？"

书柜被猛地拉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顾沉逆光站着，白衬衫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阴鸷得吓人。

沈知微攥紧U盘，突然笑了："实验体7号？"

顾沉的表情瞬间凝固。

"记忆植入成功率87%，"她一字一句念着文件内容，"真是劣质产品。"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顾沉猛地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喉骨。

"你懂什么？"他声音嘶哑，"那些孩子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真正的顾沉正在瑞士读书！"

沈知微呼吸困难，却仍挑衅地笑："所以你就甘心当条狗？"

顾沉突然松开手，扯开衬衫露出右肩的条形码 tattoo："看到这个了吗？他们连名字都不配给我们！"

条形码下方刻着小小的「07」。

沈知微趁机掏出防身喷雾，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U盘"啪"地掉在地上。

顾沉捡起来看了看，突然冷笑："顾苒给你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你认识她？"

"当然。"他摘下眼镜，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毕竟她是我'妹妹'啊。"

投影仪再次亮起，这次播放的是段手机录像。

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顾苒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流血却还在笑："你们这些怪物，真以为能取代人类？"

拿手机的人走到她面前——是戴着面具的赵老爷子。

"处理干净。"

一声枪响，画面戛然而止。

沈知微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顾沉平静得可怕，"她潜入实验室偷证据，被赵临当场抓住。"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现在明白了吗？短信那头根本不是顾苒，是赵家在钓鱼。"

沈知微大脑一片混乱。如果顾沉说的是真的，那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可怕的结论——

"爆炸案死的才是真正的顾沉？"

顾沉（或者说7号）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不，死在爆炸里的是8号，我弟弟。"

他起身从暗格取出一份文件："真正的顾沉，从来就不存在。"

文件上是顾氏二十年前的股权结构图——顾老爷子根本没有儿子，所谓的"继承人"全是幌子。

"他们需要完美的傀儡。"顾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而我，是最像'人类'的那个。"

沈知微突然想起什么："那三年前化工厂爆炸......"

"是销毁失败实验体的行动。"顾沉的眼神变得空洞，"8号偷偷放走了七个孩子，代价是被活活烧死。"

他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救出一个。"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沈知微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顾沉（她决定继续这么称呼他）坐在落地窗前，脚边散落着空酒瓶。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嗓子哑得厉害。

"因为明天赵家会对你下手。"他头也不回，"知道真相至少能死个明白。"

沈知微擦掉眼泪："那个被救出的孩子......是顾苒？"

顾沉背影僵了僵："她本该有更好的人生。"

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声。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赵临带人来了。"

沈知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起来，顾沉塞给她一把车钥匙和手枪："从安全通道走，去码头找'老鲸鱼'。"

"你呢？"

他低头吻了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威士忌的苦涩："我得去拿最后一份证据。"

门外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知微抓住他手腕："一起走！"

顾沉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U盘放回她掌心："这里面有赵家进行人体实验的全部证据，包括他们怎么害死那七个工人的。"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两小时内没到码头，就把这个交给警方。"

"顾沉！"

回答她的是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和顾沉决绝的背影。

第六章：终局博弈

码头仓库，潮湿的鱼腥味混着柴油气息扑面而来。

沈知微攥着U盘，第三次看表——两小时零七分钟，顾沉没有来。

"老鲸鱼"是个满脸刀疤的老水手，正用独眼打量她："丫头，再等下去，条子就要来了。"

她摇头："再等十分钟。"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链接跳出来。点开的瞬间，沈知微的血液凝固——

直播画面里，顾沉被铁链锁在锈蚀的管道上，白衬衫浸满鲜血。赵临举着汽油桶，正往他身上浇淋。

"沈顾问，看直播呢？"赵临突然凑近镜头，扭曲的脸占满屏幕，"来老地方，一个人。"

画面切回顾沉。他艰难地抬头，嘴角扯出个带血的笑："别来......"

直播中断。

沈知微抓起枪就要往外冲，被老鲸鱼一把拽住："丫头！那是陷阱！"

"我知道。"她甩开老人的手，"但我欠他一条命。"

废弃化工厂笼罩在暮色中，像头蛰伏的怪兽。

沈知微踹开锈蚀的铁门，回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

"我来了！"她的声音在颤抖，"赵临，你他妈给我出来！"

阴影里走出十几个黑衣人，呈扇形将她包围。赵临鼓着掌从二楼平台现身："真感人，为了个冒牌货送死。"

顾沉被铁链吊在半空，闻言猛地挣扎起来："走啊！"

沈知微没理他，直视赵临："你要的是这个吧？"她举起U盘，"放了他，东西给你。"

赵临大笑："你觉得现在还有谈判资格？"他打了个响指，"搜她。"

两个壮汉上前按住她，粗暴地抢走U盘和手枪。赵临接过U盘插入电脑，脸色突然变了——

"你耍我？"他狠狠将电脑砸在地上，"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知微笑了："当然，真的在我脑子里。"她指向太阳穴，"杀了我，证据会自动上传到七个国家的执法机构。"

这是虚张声势，但她赌赵临不敢冒险。

果然，赵临脸色阴晴不定，最终狞笑道："那就一起死吧。"

他按下遥控器，顾沉应声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微扑上前接住顾沉。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她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顾沉满身是血，却第一时间摸向她腰间："枪呢？"

"被搜走了。"她忍痛扶他坐起，"你怎么样？"

"死不了。"他咳嗽着指向二楼，"看。"

沈知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赵临正带着U盘匆匆离开，而他们四周的黑衣人举着枪缓缓逼近。

"数到三。"顾沉突然压低声音，"往右跑，别回头。"

"什么？"

"一、二——"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二楼传来，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在地。沈知微被顾沉护在身下，眼睁睁看着厂房顶棚开始坍塌。

"现在！"顾沉拽起她就跑。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提前布置的炸药！沈知微这才反应过来，顾沉早就计划好同归于尽！

他们跌跌撞撞冲向后门，却被熊熊烈火拦住去路。

"另一条路！"顾沉拉着她拐进狭窄的管道间，身后传来赵临歇斯底里的咆哮："给我抓住他们！"

通风管道里闷热得令人窒息。

沈知微爬在前方，手掌被锈铁割得血肉模糊。顾沉的情况更糟，他的伤口不断渗血，在管道里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

"坚持住......"她喘着粗气鼓励，"快到出口了。"

顾沉突然抓住她脚踝："等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染血的手机——是赵临掉落的。屏幕上跳动着"父亲"的来电显示。

顾沉按下接听键，赵老爷子暴怒的声音传出："蠢货！那丫头根本没什么自动上传，她在诈你！"

沈知微和顾沉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顾沉挂断电话，将手机卡取出折断："赵临会气疯的。"

他们终于爬到出口，却发现被铁栅栏封死了。下方是十米高的悬空管道，尽头连着隔壁厂房。

"跳过去。"顾沉声音虚弱，"你能行。"

沈知微看着两人之间的血线："一起。"

"我撑不到那边了。"他苦笑，"证据在老鲸鱼手里，去找他......"

"闭嘴！"她突然发狠，扯下皮带将两人手腕绑在一起，"要死一起死。"

顾沉怔怔看着她，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说不尽的眷恋。

"好。"他抵着她额头，"一起。"

他们坠落在隔壁厂房的铁皮顶上，巨响惊动了巡逻的黑衣人。

子弹呼啸而来，沈知微拉着顾沉翻滚躲避。眼看就要被逼入绝境，厂区突然警笛大作！

"警察！放下武器！"

数十辆警车冲破大门，荷枪实弹的特警迅速包围现场。沈知微在人群中看到了老鲸鱼——老人正对指挥官说着什么，手里举着的正是那个U盘。

"他做到了......"顾沉瘫坐在她身旁，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证据......交出去了......"

沈知微紧紧抱住他："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掌心触到一片温热粘腻——顾沉后腰有个狰狞的枪伤，正在汩汩冒血。

"听我说......"顾沉费力地抬起手，抚上她脸颊，"去瑞士......账户密码是你生日......"

沈知微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不准死！你他妈不准死！"

警笛声、呐喊声、爆炸的余响，全都远去了。她只看见顾沉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说什么。

她俯下身，将耳朵贴到他唇边。

"对不起......"他气若游丝，"骗了你......我不是......顾沉......"

"我知道！"她哭喊着，"我知道你是7号，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不在乎！"

顾沉笑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为他哭喊的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手指插入她指缝。

十指相扣。

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后，苏黎世班霍夫大街。

沈知微推开私人银行VIP室的门，经理恭敬地递上信封："按照顾先生的遗嘱，全部资产已完成转移。"

她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

「给世界上唯一叫过我本名的人。——7」

钥匙插入银行保险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本护照——每本都是不同国籍，但照片全是顾沉。

最上面那本摊开着，姓名栏写着「沈知微」，而照片是她熟睡时的侧脸。

护照下压着封信：

「如果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失败了。 赵氏背后是跨国人体实验集团，他们不会放过你。 七本护照，七个身份，足够你安全地活到老。 最后，那个问题—— 在档案室，我本可以放你走。 为什么吻你？ 因为想。 仅此而已。」

沈知微将护照和信收进包里，转身离开。

门外阳光刺眼，她戴上墨镜，最后一次回望银行大楼。

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颈侧那个新纹身——一个小小的条形码，下方纹着「07」。

一年后，某国际新闻网站发布独家报道：《跨国人体实验集团覆灭，核心成员全部落网》。配图中，为首的赵家父子被押上警车。

而照片角落，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转身离去，颈后条形码纹身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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