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十年,沈棠和男友要结婚了,吃饭的饭桌此刻却成了双方父母的谈判桌。
周母正将一份婚前协议推到沈总面前,白色纸页上,“生育条款”四个黑体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婚后两年内必须备孕,三胎政策开放了,最好生两个。”
她端起茶轻抿一口,腕间金镯子撞在骨瓷碗沿,好不显眼,“当然,我们老周家也不是不讲道理。”
她突然看向沈棠父母,“陪嫁的学区房得加上逸逸名字,毕竟以后养孩子花销大。”
1
沈棠握着高脚杯的手指节发白。
还没等服务员上完前菜,周母就把菜单重重拍在转盘上:“先说清楚,婚房我们出120平三居室的首付,但房产证只写我儿子名字。小棠嫁过来后,必须每月上交70%工资还贷款。”
沈父手里的茶盏当啷磕在杯托上:“合着我女儿白给你家当二十年保姆?我们陪嫁50万现金,车子加装修,房产证必须加名。”
“装修能值几个钱?”
周父冷笑一声,从公文包掏出房产证复印件,“看看这地段,你们那点嫁妆连物业费都不够,再说小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最佳生育期。”
沈母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合着我女儿白住,我们陪嫁的车子、装修,难道都是打水漂。”
“话不能这么说。”周父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声格外刺耳,“现在年轻人压力大,小棠婚后就别工作了,专心备孕,周家香火可不能断。”
沈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周逸在海边向我求婚时,说的是“我养你,做你永远的避风港”。
而现在,他却像个局外人,低头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菲力。
“婚后必须生两个孩子,老大跟我们周姓,老二可以商量。”周母突然掏出打印好的协议,推到沈棠面前。
“另外,每年春节必须回我们老家过年,除夕要给祖宗牌位磕头。”
“你们这是娶媳妇还是买丫鬟”
沈父抓起协议撕成两半,碎片雪花般落在龙虾刺身盘里,“我女儿嫁过去,你们得保证她继续升职,不能限制她出差。”
周逸伸手想拉沈棠,被她侧身躲开。
沈棠盯着他毫无作为的脸,突然冷笑:“周逸说要给我办梦幻婚礼,原来就是让我签卖身契,我要求婚礼必须在苏菲酒店办,婚车要20辆劳斯莱斯,彩礼低于50万免谈。”
“50万?你怎么不去抢。”
周父拍案而起,震得碗碟叮当作响,“我们家最多出10万,而且得带回小两口家用。”
沈母突然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泼向周母那张刻薄的脸,红酒溅在周母的名牌套装上:“10万,打发要饭的,我女儿一年收入都不止这个数,婚房必须全款,不然就租我们家的别墅。”
“你敢这样对我”周母擦擦脸,扯下珍珠耳环拍在桌上,“你们家那老破别墅,蟑螂比人都多,有本事就陪嫁套市中心学区房。”
“好啊”沈棠突然扯下颈间珍珠项链,颗颗珠子滚落在地,“陪嫁学区房,但孩子必须跟我姓,周逸入赘当上门女婿。”
“否则,这婚就别结了。”
全场死寂。周逸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小棠,你别闹......”
“我闹”
沈棠冷笑,将求婚戒指狠狠摔在他面前,“从今天起,我们再无瓜葛。”
玻璃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沈棠听到身后传来周父的怒吼。
“做梦,不识好歹的东西,除非我们老周家绝后。”
2
玻璃门被重重甩上的瞬间,沈棠的心跳还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泛着幽绿的光,她踉跄着扶住墙,高跟鞋的细跟卡在地砖缝隙里。
身后传来周父的怒吼,混着瓷器碎裂的声响,像一场荒诞闹剧的终章。
手机在包里震动,沈棠摸出来,是周逸发来的消息:“你闹够没有。”
她冷笑一声,直接拉黑。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片刻,将家族群里周母发的那份婚前协议截图转发到朋友圈,配文:“感谢这场闹剧,让我看清什么叫吃人不吐骨头。”
沈棠蜷缩在出租车后座,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她泛白的唇。
朋友圈的点赞提醒不断跳动,而她的思绪却被拽回三年前的大学校园。
那是九月的桂花季,沈棠抱着一摞社团报名表撞进人潮。
文件散落的瞬间,有人蹲下身帮她整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飘飞的纸张:“同学,摄影社还差模特,考虑一下。”
抬头时,少年眉眼含笑,阳光穿过他微卷的刘海在睫毛投下碎影。
周逸晃了晃胸前的记者证:“我叫周逸,新闻系大二,以后就是学妹的专属摄影师了。”
后来的日子里,沈棠的课表被塞满了惊喜。
清晨教室窗台上总摆着温热的豆浆,午休时图书馆的老位置永远留着空位,就连社团采风,周逸也会提前踩点,在山顶架好三脚架,指着漫天晚霞说。
“你站过去,背后的火烧云会把你衬成仙女。”
平安夜那天,他在宿舍楼下用九百九十九支蜡烛摆出爱心。
当《小幸运》的旋律响起,沈棠踩着满地星光跑向他,听见他在烟花炸裂声里喊:“沈棠,我不想只做你的摄影师,我想拍你一辈子的笑脸!”
恋爱后的每个周末,他们骑着共享单车穿梭在老街巷。
周逸会在糖画摊前耍赖要画“沈”字,在音像店偷偷换掉试听碟放她喜欢的歌,甚至为了她随口提的一句“想看凌晨四点的海”,真的带着帐篷在海边守到日出。
那时候他说,她是他写过最浪漫的新闻稿。
沈棠对着车窗呵出白雾,指尖在玻璃上划出歪扭的心形,又很快被水汽晕染。
手机突兀地震动,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让她浑身发冷。
按下接听键的刹那,低沉的男声裹着电流传来:“沈小姐,方便聊聊吗?我是周逸的堂弟,周砚。”
沈棠皱起眉,周砚这个名字她有印象。上次家庭聚会,这个少年坐在角落,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当时她只当是亲戚间的好奇,现在想来,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别的东西。
“没什么好聊的。”沈棠冷淡道
“关于那份婚前协议,我想我能提供一些有趣的信息。”
周砚不紧不慢地说,“比如,周逸和我大伯早就商量好,等你怀孕就找理由让你净身出户。”
沈棠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手机贴着耳畔发烫。
3
车窗外霓虹掠过,在周砚带着笑意的声线里碎成斑驳光影。
“证据我放在老地方了。”他顿了顿,背景音传来冰块碰撞威士忌杯的脆响,“就是你大二那年,周逸忘拿采访稿的自习室储物柜。”
记忆突然翻涌,那天暴雨倾盆,沈棠冒雨跑回学校送采访资料,却在空荡的自习室撞见埋头整理社团文件的少年。
周砚抬头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学妹,帮我个忙。”
彼时她还不知道这个眉眼冷峻的少年是周逸堂弟。
他指着满地资料无奈叹气:“宣传部就剩我一个苦力了。”
沈棠鬼使神差留了下来,看他修长手指夹着胶带修补海报,油墨味混着雪松香水漫过狭小的空间。
沈棠将照片和文件塞进包里时,手指仍在不受控地发颤。
雨势愈发汹涌,她躲进教学楼的屋檐下,看着手机里周砚发来的新消息:“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派司机去接你。”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闪烁又消失,最终只多了一句:“别冒险。”
她删掉消息记录,转身冲进雨幕。积水溅湿裙摆,却比不上心底泛起的寒意。
路过礼堂时,记忆突然刺痛神经,大三那年元旦晚会,她在后台紧张候场,是周砚不知从哪变魔术般掏出薄荷糖:“含着,嗓子会舒服点。”
当时她笑着道谢,转眼就将这事抛诸脑后,此刻回想,少年耳尖泛红的模样却清晰得可怕。
沈棠蜷缩在教学楼楼梯间,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家庭群里不断弹出新消息,父亲愤怒地发来语音:“周家找了律师,说要告你损害他们名誉!还威胁要让我们公司竞标失败。”
母亲紧接着发来偷拍的照片,画面里周父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堵在自家公司门口。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痕迹。
沈棠突然想起订婚宴上周母冷笑的表情,想起周父拍桌时震落的瓷勺,他们从来不是在谈婚论嫁,而是在谋划一场掠夺。
七年感情换来全是算计,真心都喂狗了。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消息:“别回家,周家在查你行踪。——周砚” 紧接着是一串地址:潮汐咖啡厅二楼包厢,十五分钟后见。
当沈棠推开咖啡厅包厢门时,玻璃上的倒影里,周砚正慢条斯理地擦拭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他推来平板电脑,上面罗列着周家的阴谋计划。
“他们准备用三招让你身败名裂。”周砚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买通媒体造谣你精神失常,唆使合作方起诉沈氏集团,最后让周逸带着苏绾上演苦肉计。”
沈棠盯着苏绾的名字,想起那个总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千金小姐。上个月的慈善晚宴上,苏绾曾拉着她的手说:“真羡慕你和周逸的感情。”
周砚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银行流水明细上,八百万转账记录刺目。
照片里,两人在珠宝店挑选婚戒的画面刺得她眼眶发疼。
“苏绾原本答应做伪证,但周家答应给她的珠宝迟迟没兑现。”周砚转动着腕间的手表,“而且她偶然发现,周逸同时在和其他女人来往。”
沈棠突然想起,自己曾在周逸手机里看到过未保存的备忘录,上面写着:“苏绾家的人脉对公司有用。”当时她以为是工作相关,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沈棠攥紧发凉的手心:“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有趣”周砚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窗外突然下起细雨,打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的形状。周砚起身拉开窗帘,城市霓虹透过雨幕变得朦胧:“他们想速战速决,我们偏要慢慢玩。”
他转身时,银色手链在灯光下晃出冷光,“从现在起,你照常上班、生活,但所有通讯用这部手机。”
他递来一部新手机,“记住,在周家眼里,你还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也姓周。”
沈棠握着手机,感受着机身残留的体温。
“因为我们目标是一致的。”
周砚已经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轻笑:“对了,明天周逸会在你公司楼下“偶遇”,记得配合他演场好戏。”
门被轻轻带上,咖啡的苦涩在空气中弥漫。沈棠望着窗外的雨幕,终于明白这场战争早已开始,而她,绝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4
沈棠将手机塞进包里,浓咖啡的苦涩还在舌尖蔓延。
周砚临走前留下的话像根刺,走出咖啡厅时,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在水洼里碎成银箔,她突然想起周逸也曾在这样的夜晚,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
第二天清晨,沈棠踩着高跟鞋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果不其然,周逸的白色宝马横在花坛边,他倚着车门露出招牌式温柔笑:“小棠,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沈棠侧身要走,却被拽住手腕。
周逸眼底闪过慌乱:“爸气疯了,说要告你父母的公司。只要你道歉,我能让他们撤诉。”
“撤诉”
沈棠冷笑,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们算计我时,怎么没想到今天。”
她故意提高音量,余光瞥见角落举着手机偷拍的路人,那是周砚安排的“热心群众”。
周逸脸色骤变,突然抓住她肩膀:“别闹了,你以为周砚安的什么好心,他就是想搞垮周家。”
这话成功让偷拍者的镜头抖了抖,沈棠趁机甩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膝盖撞在花坛边缘。
钻心的疼痛中,记忆突然闪回订婚宴上周父那张阴沉的脸,当时他慢条斯理切着牛排,说“小棠婚后就别工作了,专心备孕”,仿佛她只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需要帮忙吗?”熟悉的气息袭来,周砚不知何时出现,西装下摆沾着雨水。
他挡在沈棠身前,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堂哥这是强买强卖。”说着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膝盖,“疼吗”
沈棠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得僵住。周逸的脸涨成猪肝色:“周砚!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不是你吗。”周砚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周父暴怒的声音清晰传来:“联系水军把沈棠搞臭,让张家立刻起诉沈氏集团违约,就说他们交付的建材全是次品。”
录音戛然而止,他挑眉看向脸色惨白的周逸,“需要我把完整版放出来。”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沈棠望着周逸仓皇逃离的背影,突然发现掌心还残留着周砚触碰的温度。
5
暴雨夜,沈棠撑着伞站在苏绾别墅的铁艺门前。
手机屏幕亮起,是周砚发来的消息:“她刚和周逸大吵一架,是最好的时机。”
门铃响了三次,苏绾才披着真丝睡袍出现。
她眼眶泛红,无名指上的钻戒已经消失不见。“你来干什么,”声音里带着警惕与疲惫。
沈棠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雨夜的路灯透过透明文件袋,照亮照片上周逸与不同女人亲密相拥的画面。
“这些你应该还没见过。”
她将照片轻轻放在玄关的大理石桌面上,“还有周氏集团的财务报表,你父亲投资的五千万,早就成了周家填补亏空的窟窿。”
苏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泛白。
沈棠继续说道:“周家人让你当棋子,用八百万换你的名声和清白。但你我都清楚,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淹没了两人沉重的呼吸。
沈棠从包里掏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是周父威胁合作方起诉沈氏集团的录音整理稿:“他们连自己人都能算计,下一个牺牲品会是谁”
沉默持续了漫长的一分钟。苏绾突然转身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
“沈棠,以前我嫉妒你,”她盯着酒杯喃喃道,“现在,我很羡慕你,你不是那些被困在金丝笼里的人。”
沈棠接过酒杯,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们都被周家的甜言蜜语骗了太久。”
她的目光坚定如炬,“但现在,我们有机会亲手撕开这场骗局。”
窗外闪电划破夜空,照亮苏绾决绝的眼神。她仰头饮尽杯中酒,抓起手机开始疯狂截图:“那些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我早就备份好了。”
深夜的办公室,沈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水军聊天记录,胃部一阵翻涌。
周砚倚在她办公桌前,修长手指在键盘上跳跃:“这些账号都和周家名下的传媒公司有关。”
他突然倾身,下巴几乎要碰到她发顶:“你看这里,他们准备给苏绾买热搜,包装成“被插足的无辜第三者。”
沈棠猛地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唇角。两人瞬间僵住,呼吸交织在一起。
沈棠耳尖泛红,突然咳嗽一声坐直身子:“我联系了苏绾,她答应反水。
她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周逸出轨的实锤,还有周家做假账的证据。”
新闻发布会当天,周父带着律师团队气势汹汹地闯入会场。
“苏绾你这个贱人,竟敢背叛我们。”周母尖叫着要冲上台,被保安拦住。
苏绾身着素色连衣裙,面对镜头时眼含热泪:“所谓的“沈棠插足”,都是周家的阴谋。”
苏绾面对镜头,展示着手机里和周父的聊天记录:“周家给我八百万封口费,让我污蔑沈棠。但我现在后悔了,这种不择手段的家族,我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周父暴跳如雷:”给我把这些记者都赶出去。”他的怒吼却被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淹没。
她展示着手机里和周父的聊天记录,“他们给我八百万封口费,让我做伪证......”
台下,周父周母的叫骂声与记者们的提问声交织成混乱的网,而沈棠站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苏绾挺直的脊梁,仿佛看到另一个挣脱枷锁的自己。
周砚突然将温热的奶茶塞进她手里:“看周家狗咬狗不无聊吗?”
他歪头笑,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尝尝,三分糖,波霸双倍,和你大学时点的一样。”
沈棠愣住,吸管戳破封口的瞬间,记忆突然翻涌。
原来那些年她以为是周逸送的奶茶,都是眼前这个人准备的。
沈棠握着奶茶的手微微发颤,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思绪却回到七年前的摄影社。
那时她总在暗房冲洗照片到深夜,有次困得趴在桌上睡着,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带着的外套,而周砚的位置空着,只留下一盏暖黄的台灯。原来那些她以为是巧合的温暖,早就藏着少年隐晦的心事。
“在想什么”周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低哑。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攥着奶茶杯的手。
“是想起和周逸的过去,还是~”他故意停顿,镜片后的目光灼灼,“想起某个偷偷照顾你的人?”
沈棠猛地回神,耳尖泛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周父发来的威胁短信:“沈棠,别以为有周砚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他不过是周家的丧家犬,当年要不是他爸”
短信戛然而止,但沈棠敏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当年怎么了”她抬头看向周砚,却发现他脸色瞬间阴沉,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办公室陷入短暂的黑暗。
周砚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二十年前,我爸是周氏集团的创始人,却被大伯一家设计夺走一切。他们伪造财务漏洞,让我爸背上巨额债务,最后......”
他喉结滚动,“我爸承受不住压力,在我十岁那年跳楼自杀。”
沈棠倒吸一口凉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周砚对周家如此执着,为什么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隐忍的恨意。
6
“沈棠,你可不要同情我” 他忽然轻笑出声,尾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周砚突然倾身逼近,香水裹着压抑的情绪扑面而来,镜片折射的冷光掠过她惊愕的瞳孔:“收起你那湿漉漉的眼神。”
沙哑的声线里混着自嘲的笑意,“我等这一天,可比你恨周家的时间长得多。”
他猛地站直身子,转身时手表撞在桌面,发出清脆的脆响。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恢复成惯有的漫不经心,却掩不住字句间翻涌的暗潮:“与其可怜我,不如想想怎么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周氏股票开盘即跌停,合作方解约声明已经发到了各大财经媒体。”
“不过周家不会轻易认输,他们在法务部养了一群疯狗。”
正如周砚所料,三天后,沈氏集团的法务部收到了十几份诉讼函。
周父动用多年人脉,以“商业诽谤”、“恶意竞争”等莫须有的罪名起诉沈棠父母的公司。
法院门口,周母带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举着横幅,“严惩骗子沈棠”的猩红大字刺痛眼球。
“别担心。”沈棠将整理好的证据链推到父母面前,又转头看向周砚。
“周伯父不是喜欢玩法律游戏吗,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她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这些年周氏集团偷税漏税、违规操作的证据,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周砚唇角勾起赞赏的弧度,补充道:“我联系了当年被周家排挤的老员工,他们手上也有不少猛料。”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幽深,“而且,我找到了大伯当年陷害我父亲的关键证人。”
与此同时,苏绾也没闲着,她每天在社交媒体上更新周氏集团的黑料,用犀利的文字揭露周家的丑恶嘴脸。
曾经周家给她打造的人设,如今成了她反击的利器。
随着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出来发声,周家的丑闻持续发酵,舆论的天平彻底倾斜。
7
一个月后的法庭上,周父周母脸色灰败地坐在被告席。
沈棠握着周砚悄悄递来的薄荷糖,听着法官宣读判决结果。
当“周氏集团董事长周正明因多项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的声音响起时,旁听席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走出法院大门,阳光明媚得有些不真实。
沈父沈母欣慰地看着女儿,沈母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家小棠,真的长大了。”
“多亏了你们的支持,还有......”沈棠看向身旁的周砚,他正专注地为她挡住刺眼的阳光,“有些人默默的守护。”
周砚闻言低头轻笑,腕间的手表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他凑近沈棠耳边,低声道:“现在,该兑现我的奖励了。”
“什么奖励”
“你说过,要请我喝全糖加双倍波霸的奶茶。”周砚眼中带着笑意,“这次,不许再偷偷付钱。”
沈棠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周砚,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沈棠,我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远处,苏绾踩着高跟鞋走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拿着摄像机的年轻女孩,那是她新成立的自媒体团队,专门揭露社会不公。
看到沈棠和周砚,她挑眉笑道:“今晚庆功宴,不准缺席。”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棠望着前方开阔的道路,忽然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敌人,而是在黑暗中依然能握紧彼此的手,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