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最后一张设计图,指尖悬在保存键上方微微发抖。"灵境科技"比稿方案的每个细节都完美呈现,3D建模的冷光打在脸上,右上角的计时器显示03:17。
"终于......"我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颈椎已经僵得像块石头。办公室只剩我一人,落地窗外CBD的灯光像浮动的星河。这个案子拿下来,创意部副总监的位置就非我莫属。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妍妍,方案做完没?给你带了宵夜放在抽屉里啦~"沈薇的消息配着一个猫咪捧心的表情。
我心尖一暖,飞快打字:"刚搞定!爱你宝贝!"发完才注意到消息显示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这个傻丫头,该不会真等到半夜吧?
我和沈薇的友谊始于大学寝室。记得有次我急性肠胃炎,她翻墙出去买粥,结果摔进水坑,白裙子沾满泥浆还傻呵呵地举着保温盒说"趁热喝"。四年同窗,又一起进了这家4A广告公司,所有人都说我们比亲姐妹还亲。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把方案拷贝进U盘,顺手打开抽屉。里面整齐码着三明治和奶茶,包装袋上贴着便利贴:"别空腹喝咖啡!——薇"字迹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这样的沈薇,明天会亲手把我推进地狱。
2
上午九点的会议室明亮得刺眼。我刚推门就察觉到不对劲——部门总监王岩西装革履地坐在主位,而沈薇居然穿着我从没见过的米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绾起,正低头摆弄投影仪。
"迟到了。"王岩头也不抬地翻文件。投影幕布亮起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我的"灵境科技"方案,只是署名换成了"沈薇"。
"现在开始提案陈述。"王岩的钢笔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沈薇,你准备。"
"等等!"我的声音劈了叉,"这份方案是......"
"周妍。"王岩终于抬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像在看一只蟑螂,"你的提案呢?"
我急忙掏出U盘:"在这儿!这份方案我从上周就开始......"
王岩突然笑了。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看跳梁小丑表演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翻开沈薇的文件夹:"原始草稿、市场调研、三套备选方案......"每说一个词就像在我脸上扇一记耳光,"你空着手就来比稿?"
会议室鸦雀无声。二十多双眼睛在我和投影仪之间来回游移,我甚至能听到实习生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些草稿是......"我的视线粘在那些熟悉的线条上,那明明是我深夜发给沈薇"参考"的废稿!她居然重新扫描,还伪造了时间戳!
沈薇恰到好处地低头轻咳:"王总监,可能妍妍最近压力太大了......"她转向我,眼中的关切几乎要以假乱真,"要不你先去休息?"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她睫毛膏下的得意。
3
人事部的辞退通知来得比预计中还快。人事专员把文件递给我时,手指尴尬地蜷缩着,眼神飘向天花板。保洁阿姨正把我桌上的东西收进纸箱,那杯沈薇送的奶茶已经凝固成褐色胶状物。
"妍妍!"沈薇在电梯口拦住我,胸前的工牌随着急促呼吸晃动。新烫的卷发垂在肩上,散发着昂贵精油的香味——昨天她还抱怨工资不够做头发。
她伸手要握我的手腕,我猛地后退半步。那只做过精致美甲的手僵在半空,我们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
"职场就是这样......"她眼圈说红就红,仿佛排练过千百遍,"你要学会低......"
"低头?"我冷笑打断,"像你跪着舔王岩皮鞋那样低头?"
沈薇瞳孔骤缩。远处办公室的磨砂玻璃后,王岩的身影若隐若现。这个距离足够他看见沈薇颤抖的肩膀,却听不清具体对话——完美的表演舞台。
她忽然凑近我耳畔,香水味甜得发腻:"知道王总监为什么选我吗?"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垂上,"除了方案,我还提供了......特别服务。"
我的指甲陷进掌心。看着她转身走向总监办公室,细高跟踩出雀跃的节奏。透过半开的百叶窗,能看见王岩的咸猪手已经搭上她的腰肢。沈薇回头对我眨眨眼,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你输了。"
4
霓虹酒吧的灯光晃得人头晕。
我往喉咙灌下第三杯"僵尸",杯底还剩一层破碎的蓝紫色糖霜,喉咙火烧一样辣。
"王岩那狗东西——"我狠狠拍向大理石台面,掌心震得发麻,"上周我交方案的时候他还说'很有创意',转身就他妈送给沈薇当礼物!"
Lisa把冰桶往我面前推了推:"他们俩肯定睡过了。"
酒精在我的血管里烧成一片。我眯眼看着舞池摇晃的身影,沈薇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反复浮现——她今早穿着香奈儿套裙从我面前经过,故意把公司门卡在手里转了个圈。
新晋升的创意副总监。
本该是我的位置。
"你知道吗?"我捏碎一颗冰球,"昨天人事给我办离职,保洁阿姨收我东西的时候,沈薇还假装好心地递纸巾——"杯底冰块咔嚓裂开,"贱人眼眶都红了,演技堪比奥斯卡。"
Lisa突然拽我手腕:"妍妍,你手机在震。"
屏幕显示"妈妈"来电。我下意识按下拒接——失业、背叛、职场社死,任何一件都够我妈念叨三个月。何况她现在应该正忙着给弟弟准备留学材料,没空管我死活。
"再来一杯。"我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要最烈的那种。"
调酒师瞥了眼我面前三个空杯:"小姐,要不先喝点——"
"怕我没钱?"我抽出三张红钞拍在吧台上。这是上季度奖金,本来打算用来付弟弟的国际学校定金。但现在......去他妈的,世界已经够糟了,不如醉死算了。
酒液是浑浊的金棕色,一口下去像吞了把烧红的刀子。
5
"你喝太多了。"Lisa抢过我第五个空杯时,我的视野已经开始泛红。
"我还能喝......"我挣扎着去够酒保刚调好的那杯龙舌兰,却扑了个空。转身的瞬间,酒吧旋转的彩光里突然闪过一道修长的剪影——黑色西装,冷白腕骨,领带夹泛着暗芒。
那人独自坐在VIP区的阴影处,指间夹着没点燃的烟。
"你看那个......像不像王岩的升级版?"我指着人影傻笑,"西装暴徒,衣冠禽兽——"
Lisa突然捂住我的嘴:"姑奶奶,那是程烨!RC集团太子爷!"
我的视线突然清晰了一瞬。
男人恰好看过来,灯光扫过他锋利的下颌线。他放下酒杯的姿势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上周王岩给我们看集团高层会议视频时,主座那个全程没说话的男人,就是这个抬手动作。
"有意思......"酒精烧穿了我的理智,"王岩的终极大BOSS?"
还没等Lisa拦我,我已经摇晃着走过去,高跟鞋在台阶上绊了一下,整个人栽进那人的怀里。
古龙水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
"投怀送抱?"
男人的嗓音比想象中低沉,像大提琴震在耳膜上。
我抓着他的领带直起身:"你长得......好像我下一个错误决定。"
后来回想起来,这句土味情话简直尴尬到脚趾抠地。但当时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再后来的记忆全是碎片:他掐着我腰把我按在VIP室的门板上亲吻,我咬破了他的下唇;我跨坐在他腿上扯他领带时,撕坏了价值五位数的阿玛尼西装;电梯镜面映出我裙摆卷到腿根的糜烂画面......
最后的印象,是酒店套房落地窗倒映着S市的灯火,我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而他滚烫的掌心正顺着大腿往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在我耳畔喘息。
我拽着他的头发吻上去:"谁后悔谁是狗。"
6
阳光像刀子捅进我太阳穴。
我撑开粘涩的眼皮,满床狼藉立刻涌入视线——撕烂的丝袜挂在台灯上,男士皮带横在地毯,床头柜摆着半杯喝剩的香槟,杯沿还有个口红印。
"操......"我按住突突跳动的额角,被子从身上滑落,胸前斑驳的痕迹看得我头皮发麻。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
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昨晚不是梦!我手忙脚乱地抓起床尾的裙子往头上套,正卡在腰上进退两难时,浴室门开了。
"醒了?"
那个声音让我的动作骤然僵住。
男人站在氤氲的水汽里,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浴巾,水珠顺着腹肌线条滚进毛巾边缘。湿发垂在额前,比昨夜少了几分戾气,却多了种危险的慵懒——像餍足的野兽。
最致命的是他右手拿着的那张烫金名片,正往我这边递:"程烨。"
我的大脑仿佛被雷劈中。
RC集团CEO。
王岩的顶头上司。
业内闻名的"冰山太子爷"。
我居然睡了整个集团最不该睡的人!
"周妍。"他突然念出我的名字,我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他似笑非笑地点亮手机屏幕——是我昨晚喝醉后乱发的朋友圈:"失业第一天,睡了个极品,值了![爱心][爱心]"配图是偷拍的程烨侧影。
最恐怖的是还没来得及退出的部门群居然有99+条未读消息。沈薇在凌晨三点评论:"哇~新男友?"后面跟着王岩的点赞。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酒醒就翻脸?"程烨俯身撑在我枕边,沐浴露的冷香笼罩下来,"昨晚有人说要'干死资本家'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我猛地扯过被子蒙住头。
7
等程烨去换衣服的间隙,我哆嗦着打开手机——沈薇又更新了朋友圈。她和王岩的合照挂在公司团建动态里,文案是"职场 mentor & 人生 partner ❤"
评论区全是恭喜。
我盯着照片里王岩搭在沈薇腰上的手,突然想起昨晚程烨掐着我腰时留下的淤青。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沈薇费尽心机讨好王岩,不就是为了往上爬吗?
如果我直接拿下程烨......
床头那张名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鬼使神差地拿起它,背面用钢笔画了道潦草的数字——私人号码。
程烨从衣帽间出来时已经恢复成精英模样,正系着袖扣对我说:"司机会送你回..."
"谢谢。"我打断他,把名片按在胸口,"不需要?"
他的眉梢微妙地抬了一下。
我赤脚走到他面前,仰头让目光完整地照在脖子上那些吻痕上。对着他的薄唇,轻轻一吻。
落地窗倒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像极了一对狼狈为奸的共犯。
8
国际金融峰会的会场冷气开得很足,我站在同传室里检查设备时,手臂已经浮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玻璃墙外,西装革履的精英们端着香槟三两攀谈,但我的视线只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程烨靠着大理石柱正在看表,灰色三件套像量身定制的铠甲,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折出冰冷的光。他身边围了几个想搭话的投行高管,都被他微微颔首的姿态挡在社交安全距离外。
完美。
我深呼吸,把同传耳机的声音调大,手指故意划过开关——
"抱歉!设备故障!"我对着麦克风用专业而冷静的声线道歉,会场所有目光瞬间集中过来,"我们紧急切换备用频道,请各位暂时使用手持接收器。"
程烨抬头了。
我抱着接收器箱快步穿过人群,在距离他两米处"恰好"被某位董事拦住:"周翻译,亚太区数据那段再帮我确认下。"
"2019至2023年复合增长率17.3%,但AI技术迭代会挤压传统金融服务空间。"我流利应答,余光看到程烨的视线停留在我的侧脸,"个人认为,未来三年该领域的创新应该聚焦算法透明度,而非单纯追求收益率。"
那位董事还没反应过来,一道低沉的声线突然切入:"你认为算法透明和商业机密怎么平衡?"
程烨不知何时站到了我斜后方,香根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我转身时让发梢"不经意"扫过他手背:"就像调酒师不会公布配方细节,但必须公示酒精浓度——程总应该最清楚,资本市场的信任度比神秘感值钱。"
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峰会论坛开始后,我在同传箱里看着他全程皱眉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RC集团最近投资的区块链项目正深陷"黑箱操作"舆论旋涡,这可真是踩中了痛点。
9
散会时暴雨倾盆,参会者们挤在旋转门边等车。我把同传设备交给同事,从手包里"不小心"带出一张卡片——
"你的东西。"程烨弯腰拾起那张健身卡,金属指节在灯光下泛冷,"Titanium私教?"他扫过我裹在铅笔裙下的腿,"不像你的风格。"
我佯装慌乱地去接,指尖蹭过他掌心:"上周刚办的。"撒谎,这卡是半小时前问Lisa借的道具,"医生说我代谢速率......"
"低于同龄人18%。"他突然接话,在我震惊的眼神中指了指卡片背面的体检数据,"我投资的健身房。"
雨幕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他忽然抬手截停一辆宾利:"顺路送你。"
车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后视镜里,司机第三次偷瞄我们俩之间能再塞两个人的空隙。
"峰会的观点很犀利。"程烨忽然开口,指尖在膝盖上轻敲,"为什么做翻译?你明明可以......"
"去乙方公司当PPT纺织工?"我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
车内温度骤降。
暴雨砸在车顶的轰鸣声中,我听见他轻笑:"王岩的人事档案里,最近半年有十二次非工作时间门禁记录。"
我猛地转头。
"而安保系统显示......"程烨慢条斯理地调整袖扣,"每次都有同一位女职员尾随进入。"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倒映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沈薇和王岩的偷情把柄,他早捏在手里了。
10
车停在金融街十字路口,程烨突然让司机下车买咖啡。密闭空间里只剩我们俩,空调出风口的杂音异常清晰。
"听说程总最近砍了市场部三千万预算?"我解开西装外套最上面那颗纽扣,弯腰去够脚边的矿泉水——这个角度足够他看见锁骨下的红痕,那晚他留下的印记已经淡得快消失了,"王总监上周团建喝多了,抱怨说连年终奖都悬。"
程烨的目光果然黏在那处皮肤上:"浮躁的团队不配拿奖金。"
"因为'灵境科技'的项目?"我拧瓶盖的手故意打滑,水珠溅在裙摆上,"他们新提的元宇宙概念确实......"
"狗屁不通。"他冷冷截断,"上周提案的演示文件,甚至用了去年废弃的建模。"
我心脏狂跳——他在说沈薇剽窃的实锤!
水珠沿着小腿滑进高跟鞋里,我佯装无意地蹭过程烨的西装裤腿:"其实原始方案里有个隐藏版块......"故意欲言又止,"算了,现在这项目和我没关系。"
宾利的星空顶突然亮起,照出他眼中狩猎般的光:"周妍。"修长手指突然捏住我下巴,"你今天出现在峰会......"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王岩的名字在程烨手机屏幕上跳动,我迅速瞥见最近通话记录里还有沈薇的号码——凌晨1:47,通话时长7分32秒。
程烨按下拒接,拇指却摩挲过我嘴唇:"继续?"
"下次吧。"我推开他,在司机回来前最后一秒整理好衣领,"毕竟程总现在......"故意瞟向他亮起的手机,"应该先处理家务事?"
下车时暴雨转为细雨,我踩着水花走进地铁站,直到确认他的车离开才颤抖着掏出手机——备忘录里记满了刚才套到的情报。
程烨对王岩不满(预算砍半)
沈薇提案被批"狗屁不通"(项目危机)
两人半夜通话(有把柄?)
最下方我画了个星号,标注:"健身房偶遇,穿那套被Lisa说像'特工刺杀装备'的运动内衣。"
橱窗倒影里,我的口红被程烨蹭花了些,像个刚刚经历小型战争的幸存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开始咬钩了——毕竟最好的复仇,从来不是自己动手。
而是让上位者,心甘情愿替你清理门户。
11
周妍打开邮箱,指尖快速敲击键盘——
「程总对‘灵境科技’企划很不满,今晚19:00,他办公室单独谈。」
收件人:沈薇
发送人:匿名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顺手清空了发送记录。
沈薇收到邮件时,手指抖了一下。
——程烨要找我?单独?
她的脑子里立刻闪过无数个念头。王岩说过,程总从不私下见基层员工,除非……要开除人。最近部门的预算被砍,她的提案还被当众批“一塌糊涂”,难道……
「灵境科技那案子不是抄了周妍的吗?难道是东窗事发……」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但很快,野心压过了恐慌——
——万一是个机会呢?
如果她能直接攀上程烨,还要王岩干什么?
当晚18:30,沈薇特地换了一条低领的裙子,喷了香水,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反复确认妆容。
而同一时刻,周妍靠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用匿名号码发出一则短信——
「你未婚妻在程烨办公室,19:00,自己去看。」
收件人:王岩
12
沈薇刚推开程烨办公室的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轮廓锋利如刀,连背影都散发着冰冷的压迫感。他甚至没回头,只是冷冷甩过来一个文件夹——
「解释。」
沈薇翻开一看,顿时血液凝固。
——是她剽窃周妍的「灵境科技」原方案对比图! 连批注都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资料里竟然夹杂着她的考勤记录——非工作时间频繁出入王岩办公室的证据!
「程总,我……」
门突然被撞开——
「沈薇!你在这干什么?!」 王岩脸色铁青,眼珠子瞪得几乎凸出来。
沈薇慌了,脱口而出:「我、我只是来交报告的!」
程烨终于转过身,眼神戏谑地在两人之间扫过,随即拨通内线——
「财务部,明天开始审计市场一组的全部项目。」
王岩腿软了。
审计,意味着彻查。
这些年,他吃了多少回扣、塞了多少关系户、甚至和沈薇的“地下交易”,全都会被挖出来。
他猛地拽住沈薇的胳膊往外拖,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害死我了!」
13
审计令下达的那天,程烨站在办公室窗前,指尖的烟燃到一半。
周妍推门而入,把一份文件丢在他桌上:「沈薇抄袭的完整证据链。」
程烨没动,只是透过烟雾看她:「你在利用我?」
她的心跳快了一拍,但面上不显,反倒轻蔑一笑:「程总不是第一天混商场吧?互相利用,不是常态吗?」
程烨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他掐灭烟,一步步逼近她。
「那你呢?你在我这图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烟草味的呼吸几乎贴上她的唇。
周妍不退反进,指尖抵住他的胸膛,红唇凑近他耳边——
「图个痛快。」
下一秒,她猛地抽身,转身就往外走。
程烨一把扣住她手腕:「这就走了?」
周妍回头,眼神冷淡:「程总想清楚了?」
「是要官僚化的傀儡团队,还是……」 她微微一笑,「我这样的刀?」
她甩开他的手,高跟鞋清脆地敲在地板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在逼他做选择。
而她知道,程烨最厌恶的,就是无能的下属和被蒙蔽的决策。
果然,当晚,公司内部系统推送了一条人事变动——
「即日起,市场一组负责人王岩停职接受调查。」
沈薇的名字,紧随其后。
周妍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擦掉嘴角的笑意,补了补口红。
「接下来……该我了。」
14
沈薇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周妍正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镜中倒映出沈薇扭曲的脸,她一把拽住周妍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
“你早就计划好的,是不是?!” 她声音打颤,妆容因愤怒而扭曲,“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做局。”
“啪!”
周妍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力道重得让沈薇踉跄后退,撞上洗手台。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做了什么。” 周妍抽了张纸巾擦手,眼神轻飘飘地掠过沈薇红肿的脸颊,“顺便提醒你,你现在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薇捂着脸,泪水混着睫毛膏滑下来,嘶声道:“你以为程烨会要你?你不过是个——”
周妍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个比你聪明,比你狠,还能把你和你那位废物主子一起踢出局的女人。”
沈薇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而周妍已经踩着高跟鞋离去,背影优雅如刀。
15
会议室里,审计报告摊开在长桌中央。
王岩站在程烨面前,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额头渗出冷汗。
“三百万。” 程烨指尖点在文件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吃回扣的数字,够判十年了吧?”
财务总监在旁边屏息,整个会议室静得落针可闻。
王岩嘴唇发抖:“程总,我可以解释……”
程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即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保安。”
两个穿制服的壮汉立刻推门而入,架住王岩的胳膊往外拖。
“你、你要送我进监狱?!” 王岩挣扎着怒吼,“程烨!这些年是谁替你压住那些脏事?!你别——”
程烨连眼神都没动,只是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王岩瞬间面色惨白,像被掐住了喉咙。
他被拖出会议室时,所有员工都探头张望——他们从未见过往日威风凛凛的王总监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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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顶层办公室。
程烨将一份文件推给周妍,封面烫金的LOGO下是一行字:《股权及长期合作协议》
“不必再争了。” 他松了松领带,唇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弧度,“你的价值超出预期,我不喜欢浪费资源。”
周妍扫了一眼文件,笑了。
“年薪千万,股权分红,外加……” 她指尖划过条款,‘私人关系专属条款’?” 她抬眼看他,笑得意味深长,“程总,这是要包养我?”
程烨靠在真皮座椅上,黑眸微眯:“你也可以理解成……强强联合。”
窗外霓虹闪烁,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周妍忽然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他面前——赫然是RC集团死对头“明晟资本”的猎头offer,薪资条件比他给的还要高20%。
“不好意思。” 她微微歪头,红唇轻启,“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竞争对手的VIP合伙人。”
程烨眸色骤冷,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你敢?”
周妍站起身,拎起爱马仕包,转身前丢下一句——
“程烨,你教我最好的事,就是永远别让人捏住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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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周妍推开大厦玻璃门,雨水砸在伞面上,奏响胜利的乐章。
远处,沈薇淋成了落汤鸡,妆容糊了一脸,歇斯底里地冲她吼——
“周妍!你以为你赢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周妍停下脚步,回眸一笑。
雨幕中,她红唇轻启,吐出五个字:
“多谢你送我上青云。”
——啪!
车门关闭,幻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