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试探和一丝掩不住的紧张。陈曦抬起头，
手里的青菜掉进了盆里，溅起冰冷的水花。她看着门口那张脸。
时间似乎并未在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可那双眼睛，
那曾经温柔看着她和弟弟的眼睛，
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让陈曦感到极度不适的、混合着愧疚和某种热切的光。是林月芬。
他们的母亲。陈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和四肢百骸。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冰碴子。里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暮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冲了出来。当他看清门口站的是谁时，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涌上一种骇人的青紫。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酷似母亲的黑眼睛里，此刻燃烧的只有纯粹的、淬毒的恨意，
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你……你来干什么？”陈暮的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变声期特有的破碎感，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猛地抄起门边靠着的扫帚，像举着一杆长矛，直直地指向门口的女人，
手臂因为用力而剧烈地发抖。林月芬脸上的血色也褪尽了，
那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饰不住瞬间的狼狈和受伤。她眼圈迅速泛红，嘴唇哆嗦着，
试图上前一步：“小暮……妈妈……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是想……”“闭嘴！
”陈暮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刺破了出租屋沉闷的空气，“你不是我妈！我没有妈！滚！
滚啊！”他举着扫帚，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前扑。“小暮！”陈曦猛地回神，心脏狂跳，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弟弟剧烈挣扎的身体。
弟弟的身体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在她怀里疯狂地扭动、冲撞。
陈曦几乎要抱不住他，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放开我！姐！
你放开我！让她滚！让她滚出去！”陈暮哭喊着，挣扎着，泪水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