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的祈求迅速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和一种被彻底看穿、彻底否定的巨大难堪。
镜片后的光芒彻底熄灭了。走廊尽头的人声越来越近。我收回手,垂眸,
轻轻抚平被他抓皱的昂贵衣袖袖口,动作优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再抬眼时,
脸上已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职业化的疏离。“关于培根展区的构想,
”我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我明天让助理把具体要求发到你邮箱。
陆先生很看重这个项目,希望程先生能……全力配合。” 说完,
我不再看他脸上那瞬间褪尽血色的惨白,微微颔首,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脆、稳定,朝着灯火通明的出口走去,将那片冰冷的死寂和那个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身影,
彻底抛在身后。---“星曜”银行顶层的办公室,像一座悬浮在云端的水晶牢笼。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座钢铁森林冰冷而璀璨的天际线,车流如细小的光带在脚下无声流淌。
室内却静得可怕,只有恒温恒湿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嗡鸣。
许知白坐在宽大得有些过分的胡桃木办公桌后,
背后是那面著名的、只挂着一个巨大镀金空画框的墙壁。虚无,是他的美学,也是他的武器。
此刻,他正看着一份摊开的文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发出规律的、几乎听不见的嗒嗒声。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
银色的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他的表情是惯常的温润平和,
仿佛在欣赏一首舒缓的古典乐,而不是一份涉及数亿资金秘密流动的抵押文件。
文件的核心抵押物,
赫然是陆沉舟一周前在“云顶”豪掷两千八百万拍下的那幅弗朗西斯·培根三联画,
《尖叫的教皇》。“手续很干净,林小姐。”许知白终于抬起头,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审视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陆沉舟先生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刚刚焐热的‘心头好’,
转眼就成了您撬动‘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