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门外走廊里,皮鞋敲打水磨石地面的声音,清晰地由远及近。
笃——笃——笃——声音很稳,每一步都踩在相同的节奏点上,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带着一种宣告死亡般的单调韵律。脚步声停在洗手间门口。死寂再次降临,
连窗外喧嚣的雨声似乎也诡异地压低了。陈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掌心湿漉漉一片,
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他连眼珠都不敢转动一下,僵在原地,听着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像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这位同学……”门外传来声音,柔和,圆润,
带着一种近乎虚伪的完美磁性,每个字都像裹着一层油润的光泽。没有一丝惊慌或疑虑,
仿佛早就知道里面有人,而且确信对方正在颤抖。“……”陈默喉结上下滚动,
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外面雨真大,”那个声音自顾自地说下去,没有丝毫被打断的迹象,
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强势,“您这样晚归的学生,实在令人忧心。鄙人丧黑福造。
”话语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冒昧问一句,您似乎……很烦恼?”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探询。没等陈默做出任何回应,那脚步声又响起了,不是离开,
而是迈进了洗手间的门槛。皮革鞋底摩擦着潮湿的地面,发出轻微的碾动声。
那个巨大的、刻在脸上的标准微笑映入眼帘。黑色西装一丝不苟,
红色的雨伞依旧稳稳地撑在手里。在洗手间惨白的日光灯下,那抹红色更加鲜艳刺目,
像刚刚从血浆池里捞出来一般。红伞边缘凝聚的水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点深暗的痕迹。
伞尖微微转动,带动那面具般的微笑,扫视着逼仄的空间,
最后精准地定格在陈默僵硬惊恐的脸上。“鄙人丧黑福造,”他微微欠身,
礼仪规范得无可挑剔,却更让人毛骨悚然,“非常荣幸。偶然路过贵校,
看来遇到了……一位急需帮助的灵魂。”他的目光投向盥洗池前的那面长镜,
“像您这样被困在原地的年轻朋友,或许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指引……”那微笑面具纹丝不动,
眼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