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碎枯树残破的树枝,履带上的钢铁履刺啃噬着湿软的地面,发出沉闷刺耳的声响。
黑洞洞的大铲斗高高扬起,冰冷的钢铁身躯在雨夜中如同巨大的刑具。
它精准地朝着那间亮着灯的小破屋撞去!一声巨响!烟尘混着雨雾冲天而起。
墙壁破碎垮塌的声音、房梁断裂的呻吟、瓦片玻璃的碎裂声震耳欲聋。昏黄的灯光瞬间熄灭。
整个世界仿佛被这一铲彻底砸碎了根基,瞬间崩塌。在残墙断垣的碎片和泥浆飞溅之中,
老汉最后那一声饱含无尽悲愤的嘶吼“强盗!畜生啊——!”像被掐断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
彻底淹没在挖掘机巨大的轰鸣和房屋结构彻底坍塌的恐怖噪音里。
大块的砖瓦、断裂的混凝土和木梁雨点般砸落,
瞬间将那最后一点代表绝望的亮光、连同两个微弱的人影,彻底掩埋。浑浊的泥浆如同血水,
从废墟的缝隙里缓缓渗流出来。冰冷的挖掘机铲斗并未停止,
它残忍地在废墟上来回刮平、拍实,钢铁的轰鸣震动着雨夜。废墟在重压下被不断夯实,
很快就连基本的形状都消失不见,与周围早已被碾平的泥泞土地融为一体,
就像从来不曾有过那间小破屋,不曾有过那对挣扎的老夫妇。
陈刀疤满意地看着脚下这片正在被雨水快速冲刷的平坦泥地,脸上那道疤在雨水的浸润下,
显得更加猩红刺眼,像一条狰狞的活物。“干得利索!”他大吼一声,
一脚踩在刚刚被铲平压实的泥地上,吐掉嘴里嚼碎的烟屁股,“沈老板的地基!稳了!收工!
”庞大的钢铁怪兽们低吼着退场,巨大的车灯摇晃着,在雨幕中留下光怪陆离的路径。
穿雨衣的打手们也骂骂咧咧地爬上车。赵刚混在人群里,
手脚冰冷僵硬地上了其中一辆面包车的后座。车子猛地发动,颠簸着冲进无边的雨夜泥泞里。
他缩在车厢角落的阴影里,冰冷的手指隔着湿透的雨衣,死死捏着口袋里的手机。
那硬邦邦的方形物体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窗外,是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