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只是一个需要略过的障碍物。“尽快安排化疗。方案需要讨论,但越早越好。生存期,
”他顿了顿,似乎在检索一个标准答案,“个体差异很大,积极治疗是唯一途径。
家属来了吗?”林薇用力摇头,喉咙紧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接过那张宣告死刑的检查单,
纸张边缘锋利得似乎能割破手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
怎么穿过医院那条长得没有尽头的、充满药味和低声啜泣的走廊。停车场里,
她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仪表盘的指针在眼前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影。
车窗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巨大的真空罩里,
只剩下她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濒临碎裂的心脏发出的沉重回响。
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门开了,
家里熟悉的味道裹着油烟和一点点女儿小雨的发胶味涌来。林薇靠在冰冷的门板上,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妈!晚上吃什么?饿死了!”周小雨的声音从她房间里冲出来,
带着青春期特有的不耐烦。她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门口,看见林薇脸色灰败地靠在门上,
“你怎么了?检查结果不好?”她皱了皱眉,语气里更多的是被打扰的烦躁。林薇张了张嘴,
一股腥气冲上喉咙。她猛地推开女儿,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吐出来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冷水扑在脸上,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嘴唇毫无血色,
像个陌生的、被抽走了魂的纸壳。“胃炎,”她走出来,声音嘶哑,
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避开丈夫陈志远投来的、充满审视和担忧的目光,
“医生说……就是胃炎,压力大,注意饮食就行。”她快步走向书房,
像逃离一个即将爆炸的现场,反锁了门。门内,林薇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背抵着门板,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笔记本电脑幽蓝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浏览器搜索框里,
冰冷的字符被一次次输入:“胰腺癌晚期 肝转移”、“生存期”、“五年生存率”。
屏幕上跳出来的数字——中位生存期X个月——像烧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