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把梦寐以求的塑料小手枪,是寒冬里最滚烫的渴望。我是“皮猴”,鬼主意多。
张强一身蛮力,胆子贼肥,就是有点愣。根牙瘦得像根麻杆,偏偏眼珠子最尖。
余良跑起来脚底生风,他家有全村唯一一把铁壳手电筒,是我们的“战略物资”。这天,
风刀子刮得人脸生疼,收获却寥寥。根牙蔫头耷脑地踢着土坷垃:“皮猴,
听说…沟北头那鬼院子,有棵新疆核桃树?没人敢去…”鬼院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地方邪性,自我记事起就荒着,塌了半边的土墙像个咧开的黑窟窿,蒿草长得比人高,
风一过,呜呜咽咽像鬼哭。可“新疆核桃”四个字,像钩子,挠得心痒痒。那核桃个儿大,
壳薄,值钱!“怕个球!”张强啐了口唾沫,搓着冻红的手,“核桃又没长腿,还能吃了咱?
”一股子混不吝的劲儿顶着,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了沟北头。荒凉破败扑面而来。
枯死的核桃树枝桠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像无数只干枯的鬼手。院子里,
半人高的荒草在寒风里疯狂摇摆,发出窸窸窣窣的怪响,淹没了残墙断壁。
稀稀拉拉的青皮核桃果然挂在枝头!张强最急,抡起石头就砸。“咚!”一个核桃应声落下,
滚进茂密的草丛深处。“操!我的核桃!”张强骂骂咧咧,拨开齐腰的枯草就往里钻,
想找个更趁手的石头。突然——“咔嚓!” 一声脆响,像是踩断了什么。紧接着,
“哗啦——轰!” 土石塌陷的闷响猛地炸开!“啊——!
” 张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就像被地面突然张开的巨口吞噬,
瞬间消失在疯狂舞动的荒草丛中!“强子!”我们仨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扑过去。
蒿草被压倒一片,露出一个斜喇喇的黑洞!井口歪着,像大地咧开的一张不怀好意的嘴,
呼呼地往外冒着阴冷刺骨的土腥气和一股…说不出的陈年霉味儿。“张强!张强!
”我们趴在洞口,扯着嗓子朝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嘶喊。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哗啦…咳咳…” 一阵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