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一个我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恐怖现实。我低头,死死盯着手中那张死亡证明。地址栏,
一行小字清晰地印着:**西郊长青公墓,C区7排12号**。那是母亲长眠的墓园旁边。
一个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攫住了我——去那里!现在就去!无论那里躺着的是谁,
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必须亲眼看到!引擎在夜色中低吼,像一头焦躁不安的困兽。
车子冲出城区,将稀疏昏黄的路灯远远抛在身后,一头扎进郊外浓稠如墨的黑暗。道路两旁,
扭曲的黑影是沉默的树丛,风穿过枝叶的缝隙,发出呜呜的悲鸣,如同无数亡灵在低语。
车窗紧闭,却依旧挡不住那股泥土深处渗出的、混合着腐败植物与死亡气息的湿冷寒意,
丝丝缕缕地钻进车厢,缠绕上我的皮肤。西郊长青公墓的铁艺大门在车灯惨白的光柱下,
如同巨兽森然的利齿。保安室里亮着一点昏黄的光,像黑暗中一只疲惫的眼睛。我停下车,
熄了火。引擎的余温迅速被冰冷的夜气吞噬。推开车门的瞬间,浓重的湿气和寒意扑面而来,
几乎让我窒息。墓园值班室里,只有一个守墓人。他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
对着一个老旧的、画面布满雪花的便携电视。荧屏幽蓝的光映着他半边脸,沟壑纵横,
麻木得如同石刻。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脸,浑浊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迟缓地移动,
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看惯生死的漠然。“C区……7排12号?
”我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墓园入口显得异常干涩,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守墓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油腻的登记簿上缓缓划过,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
他动作迟缓,翻了几页,粗糙的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林妍?”他抬起眼皮,
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我,这次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哦,昨天新下的。
”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昨天?”我的心猛地一沉。“嗯。”他点点头,
下巴松弛的皮肤跟着晃动,“下午。雨刚停那会儿。”他顿了一下,
视线在我...